李寒覺得這名字有些耳熟，回想了一下，才反應過來，這是昨天他們遇到的那個奇怪男店員的名字。

“他啊？”張雲泰不是很在乎地笑了笑：“你們遇到他了？他又在說我的壞話了吧？這麽多年了，他真是一點都沒變。”

張雲泰的反應似乎是很習以為常了，大概他們幾個，已經不是第一批從曹浩那裏，聽到說張雲泰的那些話的人了。

“看來他說的果然都是假的吧。”女生扯了紙巾擦了擦桌子，一面道：“我就說嘛，那些話也太聳人聽聞了，怎麽可能是真的。”

“張老板，他和你到底有什麽淵源啊，為什麽要在外面造謠誹謗你啊？”有女生好奇地問。

張雲泰搖搖頭：“唉……都是些陳芝麻爛谷子的事了，不提了不提了。”

頓了頓，他補充似的又道：“畢竟當年他也喜歡茹貞，茹貞先是嫁給我，然後又變成……唉，他怪我，也很正常。”

他這席似乎不想繼續談下去，不想翻舊賬的語氣，反而勾起了女生們的好奇。

“你們以前……是情敵？！”有人眨巴著眼睛，問了出來。

“說是情敵……其實不太恰當的……”張雲泰似乎是見她們實在是想知道，也就不再推辭，坦誠地道：“在茹貞還沒有嫁給我的時候，甚至是我還沒有到這裏的時候，他其實就喜歡茹貞了。”

早上的稀粥上上來了，加了海鮮熬得鮮香，一股子撲鼻而來的食物熱騰騰的香氣。

幾個人一邊吃飯，一邊聽張雲泰講他和曹浩的恩怨。

“他一直覺得，如果不是我後來出現，茹貞就會嫁給他，但其實根本不是這樣的，他對茹貞的愛的表達，就是跟蹤她，偷偷地潛進她的房間，偷她的東西，這哪裏是愛？茹貞不但對他沒有好感，甚至是很害怕他。”

說著，張雲泰嘆了口氣，道：“在我還沒來的時候，曹洪曾經跟茹貞家求過婚，但是被她姐姐拒絕了，她姐姐覺得曹洪配不上她妹妹，所以曹洪當時心底很記恨茹貞的姐姐的，甚至後來茹貞姐姐離家……警方其實也懷疑過他，但沒有證據，也就只能盤問之後，就放了他。”

幾個女生聽得津津有味的，有人提出了疑問：“那……當初不是說是她姐姐對你——”

忽然驚覺自己說了鄒靈靈悄悄告訴她們的話，說話的女生趕緊捂住嘴。

張雲泰楞了下，然後很快就反應過來了，一點也沒責怪的意思：“是靈靈那丫頭說的吧，她啊，就愛跟客人聊些有的沒的，不過……她說的，也是事實，當初茹貞她姐姐離家之後，是我和茹貞去警局報的失蹤，她當時哭得話都快說不清楚了，所以後來……唉……”

一切的意思，都包含在這長長的一嘆中了。

茹貞和張雲泰結了婚了，自己的姐姐臉上掛不住，就再也沒回來。

後來父母也過世了，她內心的壓力也一天天逐漸增大，瘋癲也是遲早的事。

只是這樣讓人覺得張雲泰這些年也特別不容易，一邊要管理好這家溫泉旅店，一邊又要照顧瘋癲的妻子，外面還有老是抹黑他的人，能有現在這樣的狀態，可以說是十分不易了。

作為老板，張雲泰吃完就離開了，畢竟要忙的事還很多。

早飯搭配著八卦，幾個女生吃得是心滿意足。

李寒也因為身體好了不少，心情也好多了，連昨晚看到的畫面，都暫時拋之腦後了。

只是在吃完早飯離開時，之前他註意到的那個神色難看的女生，好像一直在走神，剛才似乎連八卦都沒有聽進去了。

離開的時候，還要其他兩個女生叫了她好幾聲，才回過神來，也不知道在想什麽。

“你怎麽了？”叫她的女生奇怪的問。

“我……”被叫的女生很有些遲疑，四下看了看，才壓低了聲音地到：“我昨天……就是咱們泡溫泉的時候，聽到了一個聲音。”

“聲音？昨天泡溫泉時還有唱歌的，你說的是哪個聲音？”叫她的女生很不以為意，反而覺得好笑地問她。

“我就是因為你們太吵了，所以才把腦袋埋到水裏，想躲一躲的……”女生咬了咬唇，“我是在水裏聽到的聲音……”

“水裏？”這下另外兩個女生感覺奇怪了些。

“嗯……”那個女生點了點頭，道：“我昨天嫌你們吵，就把腦袋埋溫泉水裏了，想著憋會兒就上去……可是，一個特別清晰的聲音，忽然出現在我耳朵裏……”

李寒也停下了腳步，看著她們三人。

“那個聲音在說……”女生的臉色白了許多，看的出來她是真的很恐懼：“好燙……好痛啊……”

另外兩個女生的神色也僵了僵，一時間兩人面面相覷，沒有吭聲。

“那聲音就像是在我耳邊說的……”女生擡起眼睛看了看他們，又看向李寒：“我昨天晚上害怕，不敢跟你們講……”

“那個聲音……男的女的？”其中一個女生勉強笑了笑，問道：“不會是也潛到水裏，跟你惡作劇吧？”

“那個聲音是女的。”女生解釋完，又搖搖頭：“不可能的，誰在水底下說話也不會那麽清晰啊。”

“那……會不會是你聽錯了啊，水底下嗡嗡的，還灌進耳朵裏，就算她說得清楚，你也很難聽清楚吧？”又有女生找了個借口。

“……也是，這也說不定的。”之前提起這件事的女生很幹澀地應和了一聲，但眼神裏還是不安心。

李寒靜默地停駐了一瞬，擡腳離開了。

如果說昨天他看到的畫是幻覺……

那這個女生聽到的聲音呢？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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